丑鸟 于2000-03-26

         （一）

三月，死亡径直穿过初春稚嫩
的骨骼

从麦地起步的太阳
与另一个声音争夺诗歌

而以生命为音符的歌者
——囚于桎梏的歌者
沿着冰冷惨白的灵感
驶进太阳的音乐
象高傲的黑子
深邃而永恒

留下的苦难和思索
无法通过冬天厚重的胸膛
抵达春天

还有这一溜黑夜
在三月里难以唤醒曙光
只好用雪或雨
将月色一遍一遍洗濯

还有我
在三月里静静地等待
等待久别的名字
自笔尖浓浓地凝集
陨落

2000-03-26凌晨

         （二）

所有的三月都生长黑色的翅膀
所有的春天都在今夜静默
嘘 我不说

一粒麦子在你的血管里游动
摄取清澈的希望
或者守侯生命的绝唱

你只用一只眼睛来烧灼黑暗
另一只留给自己和未来
代替月亮的镰
收割闪亮的标题和
跳跃的诗行

你从不忘记草原
以及第一株青草
从不忘记北方那一夜的屋顶
和春天里盘旋的鹰

于是你不停地追赶太阳
或者在悲壮的黄昏里
拥抱死亡

在生命的调色板上
只有白色无情地
碾过三月的村庄

而对于在三月之后启程的后来者
只能在春天的静默里
倾听你撞击生命
的回音
2000-03-26凌晨

（来自：海子1989 www.haizi1989.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