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从《中国与福音》（48期）读到梧宓弟兄的文章《不足与失调》，笔者十分惊愕。该文无疑带有强烈的为“三自”教会“正名”的味道。
看到梧宓弟兄不了解中国大陆内情，不识“属灵战场险恶”而写出了这样的文章，笔者本可以予以一笑了之。但《不足与失调》一文能够在《中国与福音》这样的刊物上正面发表，就不能不让笔者感到惊愕了。
《中国与福音》是中国福音会的机关刊物，代表的应该是福音会的官方立场。而中国福音会自其创始人赵天恩牧师创会以来，一贯是以坚定地支持“家庭教会的道路”，反对“三自教会的道路”为其根本立场的。我们知道，赵天恩牧师带领下的中国福音会，多年以来，与苦难中的中国大陆家庭教会同甘共苦，生死与共，完全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融入于中国福音化的共同事奉中。
我们更知道，赵天恩牧师带领下的中国福音会一贯地把为神所兴起的中国大陆家庭教会做全面的见证人、为家庭教会复兴的经验作广泛的传播者、为家庭教会的多方面需要做热情的呼吁者、为受到迫害的家庭教会领袖做积极的营救者看作是自己的使命。
《不足与失调》能够在《中国与福音》上正面发表，是否标志着中国福音会的负责同工在赵天恩牧师去世后，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路线迷失？带着这个问题，笔者认真查阅了《中国与福音》近一年刊载的其它文章，结果是在某种程度上证明了笔者的疑问。其中，第45期刊载的中国福音会现任会长李锦纶老师的一篇名为《无法隐藏的中国教会》的文章，似乎最能说明梧宓弟兄《不足与失调》一文的出处和刊出的原因。
让我们先从梧宓弟兄的《不足与失调》读起。
梧宓弟兄在未谈“不足与失调”的问题之前，先以谈“教会的标记”为名，武断地判定了“无论是大教会（三自教会）、小教会（家庭教会）都是属神的教会”。他的推论简单到只有这幺一句话：“依据基督教神学对教会的定义、特征与标记来看”。这显然大有强词夺理的味道。
好在梧宓弟兄最后还是简要给出了他判定教会的三个标记：
- 是否宣讲纯正的真道？
- 是否按正规施行圣礼？
- 是否认真执行惩戒？
梧宓弟兄可能有所不知，中国教会两条道路分歧的本质，在于对“基督的真教会必须是基督的圣洁新妇”这个基督教会根本属性持守。在中国大陆家庭教会看来，对教会“圣洁”属性的持守，正是在当今世界里判断教会是否“属神”的根本性标记。
我们姑且不谈梧宓弟兄以上三个标记是否可以针对中国教会问题的实际，就以其提出的三个标记为判断，笔者从梧宓弟兄的文章中，也实在看不到，他是依据什幺判断出三自教会或者是家庭教会具备以上三个特征，从而得出“无论是大教会（三自）小教会（家庭）都是属神的教会”这样的结论的。
梧宓弟兄以什幺来判定三自教会在“宣讲纯正的真道”呢？
三自教会的官方神学——丁光训的“三自神学”——属于纯正的真道？丁及“三自”的开创者从一开始就将教会带入政教合一的光景，宣布只要是好人，如雷锋，都得救。“三自神学”里教会多了一个头，服务的对象不再单纯是耶稣，而是世俗的现代化，这是属于纯正的真道吗？“三自”中的哪个牧师没有从宗教局手中领薪水，从而为迎合时代避实就虚、断章取义地曲解圣经呢？
梧宓弟兄以什幺来判定“三自”教会是“按正规施行圣礼”呢？
什幺叫“正规”施行圣礼？“行礼如仪”够“正规”吧？可是笔者要问，“行礼如仪”如果是为了欺世盗名还是圣礼吗？如果很“正规”地以“行礼如仪”来欺世盗名，是否就可以叫做“按正规施行圣礼”呢？笔者以为，这样的行礼如仪是亵渎上帝的名！这种礼正是主耶稣所唾弃的。
梧宓弟兄以什幺来判断“三自”教会在“认真执行惩戒”呢？
丁光训及其同党为“三自”自由派神学能得到坚定得到执行，不惜大动手中的那点小得可怜的权力。几个南京神学院的神学生只因不愿在教会唱世俗的流行音乐，就被丁打成不爱国，将这些学生开除。丁又杜撰“三自神学”，完全背离基督教正统信仰，并有明显的为这个世界服务的特征，他们的教训和行径可以算作异端了吧？可以算作假师傅了吧？“三自”中也有牧师看不惯，提出异议，结果被“三自”开除。
而且，三自教会对家庭教会不但捏造罪名，口诛笔伐，而且还要颠覆蚕食，告密打压。“三自”教会对家庭教会的这种“惩戒”，应该不会得到梧宓弟兄的认同吧？
梧宓弟兄为“三自”教会正名的动作，真可以算作是煞费苦心。梧宓弟兄给与“三自”教会的正式名称似乎是“公开教会”，并以一个见证人的口吻作证说：“他们当地人以‘大教会’、‘小教会’作为分别上的称呼，如果你说‘三自教会’便漏了您是外来人的底。” 于是，梧宓弟兄便急不可待地使用起‘大教会’、‘小教会’来。
（糟糕！笔者在中国教会土生土长，走出“三自”，归正“家庭”，在大陆教会跟随主十几年，如今竟成了外来人。其实，“大教会”是农村基督徒的用语，“三自”教会是城市基督徒的用语。梧宓弟兄才真是漏了外人的底。）
“三自”教会和家庭教会的本质差别，是无法用“公开/隐藏”或者“大/小”做表述的。若论“公开”，家庭教会公开地不惧困难，公开地传福音，公开地见证神的荣耀（不信吗？请看看4集纪实电视片《十字架》）。“三自”教会什幺时候这样公开过？若论“大小”，家庭教会的人数现在何止三千万？如果真如梧宓弟兄所言，“三自”教会家庭教会各有三千万人的话（不知梧宓弟兄有何根据，竟武断评估“三自”教会三千万人，家庭教会三千万人），“三自”教会倒可以算为大了。因为，“三自”教会确是一个全国性的一体化组织，各地方的“三自”教会都是其分会和堂点。
梧宓弟兄所有结论，无疑都是以其一次性的假期短宣的经验为根据的。真想不通梧宓弟兄何以能够以其一次不全面、不成熟的经验，就急不可待地给中国教会根本性的“路线”之争做了草率的了结。从梧宓弟兄的文章可以看出，梧宓弟兄对家庭教会与“三自”教会两种教会路线之争的本质和经验教训是完全无知或是无视的，对赵天恩牧师撰写的一系列相关著作或是全无所知或是全无认同的。
我们再来看一看李锦纶老师发表在《中国与福音》第45期上，名为《无法隐藏的中国教会》的文章。
李老师在其文章中直言不讳地谈出他的观点：
“三自/家庭”二分法，是过去中国基督教会界最鲜明的标志之一，此种粗略的描述方式迄今仍然被普遍使用，然而其代表性及准确性近年有降低的趋势，逐渐成为一条愈来愈模糊的分界线。
简而言之，李老师的“观点”认定的是，中国教会一贯以“三自/家庭”区分真假教会的方式，本来是粗糙的，如今更是过时了。李老师并不是要提出一种更合圣经，更精确的区分方式，而是要放弃这种区分！李老师承认“三自”教会（三自道路）的存在，也知道家庭教会所面临的艰苦现实。李老师也一定知道，他的文章和他那种一厢情愿的观点，难以对受熬的家庭教会的现实和三自教会继续推行其“三自的道路”的立场发挥丝毫的作用（应该说李老师的文章本意就不是写给他们的）。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而李老师却发表如此的“观点”，其立场和基本思想就实在让人担忧了。
李老师在文中承认其“观点”的立足点只是基于“现实处境中的现象”。
李老师在文中坦率承认：“并非（如今）家庭教会已经‘三自化’，也不是“三自”教会及‘两会’领导人开始放弃作为官方教会唯一的‘合法代表’。”
李老师在文中承认，基督信仰的基础乃是“唯独耶稣基督”，所以不是任何其它理由使基督的教会存在于中国社会。
李老师在文中承认，教会若走样变质，在神眼中就不再是“教会”，这是本质性的问题。
而李老师在发表其“观点”的时候，正是无视教会的本质问题，而是关注了现实处境中的现象。如某些地区的“三自”会堂开始和邻近的家庭教会进行“良性交流”，家庭教会也有少部分愿意向三自“借牌”等等。
在属灵的世界里，现象所说明的本质，常常与常识有极大的冲突。甚至可以说，现象不代表本质。从某些地区的“三自”会堂开始和邻近的家庭教会进行“良性交流”，家庭教会也有少部分愿意向三自“借牌”等等现象，实在不能得出“三自/家庭”二分法已经过时的结论！李老师在发表其“观点”的时候，忘记了家庭教会与“三自”教会的之争，正是以“唯独耶稣基督”为标志的真教会与假教会的路线之争。忘记了中国的家庭教会不是仰赖世俗的宽容和“三自”教会的接纳而存在于中国社会的。
李老师在发表其“观点”的时候，忘记了基督的真教会是基督“圣洁”的新妇，她不可以是别人的太太或情人，更不可以有两个丈夫。家庭教会的道路就是教会要为了保守基督新妇的圣洁，甘心忍受极大的困境。“三自”教会的路线就是要教会放弃对“圣洁”的持守，接受世俗作教会事实上的主人，并以“服务社会”为名，去作学雷锋。
耶稣说了，天国的路有两条，一是宽路，一是窄路。而十字架的路则属于窄路。李老师认为，中国教会以“三自/家庭”区分的方式本来是粗糙的。请问，在真信仰假信仰的问题上，有第三种信仰吗？在真教会假教会的问题上有第三种教会吗？
教会路线的问题，必然是一个要在教会中不断教导的问题。这样的教导，是领袖带领教会的责任！教会在这个问题上出现“模糊”，证明的是教导的缺乏，而不是教会路线的问题不存在了。
“三自”教会从来没有放弃过在其教会内部进行系统的为世俗服务的“三自”化教导，甚至发展出所谓的“三自神学”。这都是为配合世俗的统战战略，三自的这种路线的教导，甚至延伸到了海外。
家庭教会的老一代传道人，正是基于对“基督的真教会必须是基督的圣洁新妇”这样的教会路线的持守和教导，使得中国教会胜过了50、60年代的灭顶之灾，使中国教会的主体以家庭教会的形式保存了下来。70年代以后，中国教会的全面复兴，更是基于这样的持守和教导才取得的成果。如今，在教会基层，家庭教会中的一些人“路线不清”和“立场不稳”的问题，确实存在。应该看到这与海外一些宣教机构和传道人，不了解中国教会内情，庸俗地推销其神学概念，不负责任地论断中国教会的教会道路问题，而在家庭教会中造成误导，是有极大关系的。
正确的教会路线的教导工作，也正是中国福音会在其对中国大陆的宣教侍奉中，所做的核心工作和首要工作。中国福音会的创始人赵天恩博士在海外宣教界，堪称是这条路线上的公认的旗手。
我们做神的仆人的，要靠什幺在神面前站立得住呢？靠什幺事奉我们的神呢？我们唯有靠神的恩典！我们所靠的恩典只能来自于我们的神，而不能是来自神的敌人。在这个世界的属灵征战中，我们自己能做什幺呢？我们实在什幺能力也没有，好在我们的神也实在不要求我们做出什幺。他只要求我们站在他的那一边，站在他的阵营里，为他做见证！
因此，对神的仆人而言，一切在教会立场上投机取巧的行为，都是不正当的！
我们也一定要看到：将“三自”教会和家庭教会的区分用“公开教会/隐藏教会”或者“大教会/小教会”来做表述，是明显带有美化“三自”教会的动机的，其结果一定是给中国教会带来概念上的极大混乱。
我们从梧宓弟兄的《不足与失调》到李锦纶老师的《无法隐藏的中国教会》，不难看出两篇文章的遥相呼应和因果关系。李老师用的是婉转的“理性”表述，梧宓弟兄用的是直接了当地“见证”。
无论李锦纶老师和梧宓弟兄的主观动机如何，他们的两篇文章已经在客观效果上完美地完成了一个为“三自”教会“正名”的题目。从李锦纶老师和梧宓弟兄的文章可以看出，他们为“三自”教会“正名”的这一行动，并不是基于“三自”教会已经发生了本质性变化的事实，也不是为了要使她的名称更准确地反映她的属灵本质，明显就是一个为了“正名”而“正名”的行动。似乎可以看得出：这个行动是一个立场的表达，是进一步行动的预备。
笔者衷心地盼望李锦纶老师和梧宓弟兄，能够注意自己在上帝面前的立场，如果发现自己错了，就请及早回转过来吧！
李锦纶老师，在赵天恩牧师去世后，继任中国福音会会长的工作，其观点和立场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中国福音会的方向。
读罢这两篇文章，笔者不禁要提醒一声：中国福音会，你要往何处去？
2005年11月
